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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etscreen的岁月

在Netscreen日子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光。我从一个无知的初级工程师成长为Juniper在此期间,中国研发中心主任收获颇丰。

早年,每天工作12-14个小时,总有无尽的工作,但心情却很愉快,因为每次都学到了很多。几天前接受一个IBM高级讲师的培训,说到每个人在成长过程中都会有一段时间Trash Time,也就是说,别人总是做各种垃圾(Trash)把它扔给你,你就像一个垃圾桶。有些人会抱怨别人,希望改变环境来避免,但这是他们成长的最重要的阶段。如果你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,你就不能进入职业生涯的更高水平。

06年自己创业,创办了Hillstone山石网科是国内安全界的后起之秀。接触很多优秀的年轻人,在他们的期待下写下这段经历,与大家分享。

1997年春夏,我接到邓峰的电话,问我有没有画画软件。我发现后,他让我一起见面。 第一次见面似乎是在一家中餐馆,邓锋身材高大,长相英俊,善于说话。他解释说他和两个同学准备创业,要做防火墙。当时我对网络一点概念都没有,当时接触的大多是电信上的东西。他介绍说Cisco就是把路由器变成Appliance而成功,他们要做的就是硬件化防火墙。然后他邀请我加入。其实我没有任何概念,业余时间也没什么,就随便答应了。 既然要加入,就要有面试程序,虽然还没有成立公司。我们约好在Mountain View一家粥店会见他的另一个伙伴谢青。去之前邓锋给我简单介绍了他们的情况,当时邓锋在Intel担任Mobile Chipset开发团队经理谢青Healthon任IT导演;柯严,第三创始人Cisco是ATM软件架构师的产品。他们的创始团队中还有一个人,不是创始人,而是第一个员工,Charles Shao。清华大学无线电系81级同学邓无线电系81级的同学。后来谢青因为身体原因休学一年,和82级一起毕业。Charles是当时学校著名学生勤工俭学三联公司的无线电系80级总经理。面试没有什么印象了,随后安排开始工作。 这里有一个介绍给大家的情况。我当时拿的。H1-B签证,也就是工作签证。美国的劳动法非常严格,不允许非法工作。那些获得工作签证的人只允许在申请签证的公司工作。所以我在邓峰,只是帮忙,不能得到报酬,他们没有钱支付我的工资。 第一次在邓锋家工作。他刚在West San Jose买了房子,记得客厅的木地板刚打蜡,明亮,有趣的是,每把椅子的腿都有袜子,可以看出他很珍惜,害怕家具移动,划伤地板。一进门,就遇到了五字班(清华85级)的老朋友Jian Gong。Gong和我在学校同一个教研组做毕业设计,他比我高一班,所以。邓峰曾担任五字班辅导员。 Gong是湖南人,和我算是老乡,个头不高,但是很能干。他在负责原型机电路板的PCB设计。我的工作主要是帮邓锋看他设计的原理图,板子回来后参加调试。 就这样,我和开始邓锋认识,并一起共事七年。

没有多久,几个创始人决定租一个办公室。地点就选在Sunnyvale Downtown的一个台湾人拥有的商务楼里。 房间很小,大概和一个宾馆的标间差不多。空调还是窗式的,晚上和周末都不开。我们每个人都有工作,只能下班后过来,常常一干就是到晚上十一二点。邓锋先向代理商借了一块MIPS CPU的开发板,柯严做软件。 柯严是John Hopkins的高材生,相貌堂堂,出身高知家庭,比较文雅。第一次见面,我问他准备用什么操作系统。那时Linux还不出名,流行的是Wind River的VxWorks, 号称实时操作系统。他很轻松地告诉我,准备自己搞一个,”OS很简单,我读研究生时就写过一个”。这个有点草率的决定,为后来无数的麻烦埋下了伏笔,那是后话。 有一天,他们两个都来的比较晚,原来是参加一个朋友的庆功宴去了。那个朋友刚把公司卖了。“立马两个Million进口袋了”, 柯严一脸羡慕的样子说,还做了做往口袋放钱的动作。 这几个创始人刚起步的时候,其实并没有远大的理想。大家盼望的仅仅是财务独立而已。我们周末午餐,经常去旁边的“台湾小调”,实际上是一个很小的餐馆,只有五六张桌子,而且有趣的是,要先买饭票。在去台湾小调的路上,大家也会聊聊自己的梦想。那时邓锋的理想就是搞一辆Lexus的LS400轿车,用邓锋的话来讲,“那车既豪华又低调,不像宝马那么骚包”。特别要提到的是,邓锋那时开的是一辆破旧的花冠。多年以后,他始终没有兑现当年的理想,而是买了一台比宝马还骚包的Mercedes SL500白色敞篷。 公司准备要融资了,先得取个名,用的是Egis Communications。“Egis是希腊神话中宙斯的盾”,邓锋这样解释说。 我至今还保留有当时的商业计划书,号称要做基于ASIC的防火墙。其实邓锋整天忙于做板子,那时Gong也不来了,大家都明白,芯片开始只是个噱头,所以邓锋的重心都在第一块电路板的设计上了。 不管怎样,还是得有颗芯片的样子,那就来颗FPGA。邓锋请来一对朋友夫妻帮忙,算是合同工Contractor, 写FPGA代码。据说他们俩专门接这类活,现钱赚了不少。不过几年后回想起来,一定肠子都悔青了。 板子回来的第一次上电,就通了。只不过两个独立的DRAM bank, 只有一个工作。也管不得那么多,Charles搞来几个黑色铝合金的壳,算是外壳。 这时候,谢青又领了另外一个人过来。他乍一看像中国人,其实是白人,叫Richard Hanke, 性情很温和。原来他的太太和谢青的太太是同事,都是台湾人,他过来负责Marketing。 时间一晃几个月过去了,邓锋他们几个决定从原来的公司辞职,全力投入到Egis里来。邓锋和我谈起来办H1的事情。我有点犹豫,公司还没有人投资,就靠三个创始人每人5万美元的启动资金,一旦失业了,连在美合法居留都是问题;当时邓锋也觉得我全职过来风险太大,因此劝我办个Part time的H1工作许可。不过在加入以后,要干两份工作,每天晚上加班,晚上睡不好觉,人也有点疲了,就提出干脆回去休息一段再说。邓锋挽留再三,还提出加股票,但看我比较坚决,就算了。 两个月后,又在停车场里遇到邓锋,他很热情地邀请我回去看看。说已经搬到Santa Clara的Great America附近。这时,公司已经从几个台湾人那里拿到了第一笔100万美元的天使投资,改名叫Netscreen。邓锋后来告诉我这也是他取的名字,因为投资人觉得Egis比较拗口。 台湾人的资金进来以后,管理格局也有变化。之前哥仨个是这么分赃的,邓锋任CEO,谢青当CFO,柯严做CTO。不过投资人觉得谢青做CEO比较合适,但是三个人的职务没有明确,最后的名片上印的是Principle,有点象美国中小学校长的职务 : )
Netscreen已经搬到位于Santa Clara的Old Ironside Dr. 的一个写字楼里,大概300平米的套间。 回到办公室,老朋友Charles等都纷纷过来打招呼。大家很热情,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什么,先留下来干吧。 邓锋投了十几块板子,为了省钱,只有IC是到厂里焊的,小零件电阻电容等,都是请一个叫Lean的越南女工手焊,所以成品率不高。我回来后第一项任务就是修板子。修板子这件活大伙都不爱干,其实最锻炼人。邓锋没事的时候,也跑过来帮我一起调。到后来,一般的SMT IC,我也学会了用烙铁,轻轻一划就焊上。 第二天,遇到一个个头不高,有点微胖的年轻人。他很热情,拉着我的手到过道里说了半天,大力向我推荐他刚在Milpitas买的Town House. 他叫Yuming Mao,因此我们常叫他老毛。我和老毛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,就是喜欢逛附近的电脑电器城Fry's,买大减价的小电子玩意,因此很快成了好友。 老毛很健谈,喜欢发牢骚,这一点也和我臭味相投。他是南开大学毕业,后在斯坦福计算机系读硕士,和谢青算是同学。老毛很聪明,后来成为Netscreen的系统架构师,负责ASIC的架构,是Netscreen事实上的首席。不过那时他刚来,当时负责WebUI的设计,业余时间,还带着一个台湾女孩为公司设计了第一款logo(见下图)。       一天晚上,我正在埋头修板子,来一个电话,找邓锋的(当时没有足够的工位,我就和邓锋共享一个,兼作我们的硬件实验室)。仔细一问,原来是我大学隔壁班的同学,Edward Ping。他当时还在惠州,邓锋的一个同学推荐过来。我和他聊了几句,问了我这边的情况。我如实说了,他告诉我在深圳接到一个offer, 是惠州的一个全国性的家电公司要成立一个芯片公司,李总的助理出来领头,上门邀请他入伙。我对广东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,还是竭力劝他来美国,说到后来,我也没说服他。过了会,邓锋回来后,我如实转告。邓锋一听,急了,立马打长途回去。不知说了些什么,最终Edward接受了offer。 几周以后,邓锋告诉我,要招一名做芯片验证的工程师。那人过来一聊,原来是我三字班的学长,叫罗东平。他在Cypress Semiconductor工作,跟我一样,也是业余时间来帮忙。东平人很忠厚,也不计较待遇,主要负责第一颗FPGA的功能验证工作。就这样,七七八八,硬件团队算是凑齐了。 有一天,公司里来了个年轻人,长得和谢青几乎一样。旁人介绍说,他是谢青的弟弟Michael。Michael在加拿大工作,他给我们带来一个重大的消息。我们做的是包过滤的防火墙,说白了和交换机里的ACL规则差不多;而现在Checkpoint早就在做基于状态检测的防火墙了。这真叫人郁闷啊,尤其是芯片,都是用来实现所谓规则检查算法。改成基于连接的,那这点规则就没有必要用硬件去实现了。而且,为了让每个包都可以用芯片过滤,还专门采用了很贵的双端口SRAM。 还好,公司还小,所谓船小好掉头。大家立即着手修改,硬件已经木已成舟,来不及了,只好将错就错
很快,我的工作重心就转移到设计第一块量产的产品,基本上是基于邓锋原来设计的原型机架构,但是换成了QED设计的MIPS处理器和Gallieo Tech(后被Marvell买去)的主控芯片,还要解决原型机DRAM只有一个Bank工作的问题。Charles找到据说替Cisco加工机壳的工厂,仿照2500做了一个铁壳子。当时也不懂散热设计,就在底部装了一个60mm的风扇。因为风扇太大,只好斜着躺在机壳底板上。这就是第一代的NS-100。 虽然产品还没有准备好,公司已经开始招销售了。第一个销售来自于Netcom, 当时在美国做拨号上网的ISP,还是很有名的。他又陆续介绍了财务总监,一个白人,很nice,不过我现在记不住他的名字了。重要的是,他介绍了好几个工程师加入。其中一个叫Roger Lian,过来担任软件开发经理。 我那一年才30岁,比较愤青。当时每天晚餐Richard的台湾太太也会过来蹭盒饭,我就常常和这两个xx分子辩论统独议题。大家都是各持己见,老毛有时会过来打圆场。不过辩论过后,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,政治和工作,友情分得比较开。 那时,公司也就十几二十人,每周都有一个中午,大家聚在一起,轮流讲各部门的情况。一天销售很兴奋地说,第一台NS-100卖出去了。我们连忙问是哪个客户,他却支支吾吾的,有点不好意思,原来客户是在旧金山的一个色情网站。我们大笑:都进入信息时代,人们几千年来的基本需求还是没有什么大的改变。 四月份,是美国一年一度的Interop Show。当时正逢网络行业的高速发展,Interop Show是高科技界最重要的展会之一,热到连Las Vegas最大的Convention Center还容纳不下。初出茅庐的Netscreen把当时最快的100Mbps防火墙NS-100拿去参展,引起了轰动。 一天下午,一向穿着随意的邓锋,谢青他们突然西装革履地回到办公室。原来鼎鼎有名的Cisco请他们去聊了聊。 据邓锋讲,来了十几个VP, 问这问那,其中有一个问邓锋,Netscreen有没有计划开发Gigabit Firewall。98年Gigabit Ethernet还刚刚出现,这位仁兄就憨憨地回答说没有。后来回想起来,第一个被并购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,而且是当时硅谷同学们人人向往的Cisco啊。13年后,我从一个思科人的口里听到Cisco很后悔Netscreen让Juniper给买去了,真所谓三十年的河东四十年的河西。 虽然错过了Cisco, 不过展会上的优越表现还是引起VC们的注意。半年前引入一百万美元天使投资这时已经
风投的钱进来了,先是搬到一个十倍大的办公室,位于Hwy 101和San Thomas Express Way旁边,和Nvidia很近。    Netscreen 1998年 2860 San Thomas Express way, Santa Clara, CA95054 第二件事就是请高管。Sequoia投过一堆网络公司,当然最成功的还是Cisco。他们的理念是这帮创始人工程师都还不成熟,所以要外面找个CEO。等一下,这句话是不是听起来很熟悉?是的,本世纪初如日中天的Google也遭到了同样的境遇。 CEO不是那么好找的,先进来的是负责市场和销售的两个VP, David Flynn和Mark Smith。David文文雅雅的,说起话来细声细气,他来自3Com,在3Com的软件部门当Marketing VP。当然那时候3Com还没有今天那么衰,不过也不是在最佳状态了。 比起David,销售VP Mark就是个粗人了,第一次和我们工程师一起吃晚饭,听说我们在做VPN,立刻大声嚷嚷,说那玩意不好卖,他之前的公司就是卖这个的,搞得邓锋他们十分尴尬。 不过这两个VP的能力还都很强。这就是中美之间的差距了。硅谷经过半个多世纪的沉淀,不仅聚集了大量资本,更重要的是积攒了各种不同层次的人才。有一个好的方向,VC进入后,会迅速帮你组建一支全面的团队,这样公司的成长就会非常快。 新CEO Robert Thomas是九八年十一月份才进来的。Robert是澳大利亚人,在SUN是负责软件BU国际市场的总经理。据内线打听,老头子当时已经没有下属了,估计在SUN也干不了几天。Robert进来之前一直是Ken(谢青)做CEO兼President,Robert进来之后就很尴尬。邓锋那时的头衔也不是后来的工程部副总,而是很奇怪的系统工程部副总裁(VP of System Engineering),应该是主要管硬件吧,之前软件一直是柯严负责。 这就给了Robert可乘之机,他招来一个有点秃头的白人小老头,叫Jim。Jim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Title,好像算Robert的顾问,Robert先让他负责项目管理,因此每个研发项目会,他都来听。那段时间邓锋很不开心,甚至和我私下透露有离开公司的可能。很久以后才知道,Robert属意让Jim来顶邓锋 。 几个月后,事情有了分晓,毕竟Netscreen工程师都是大陆人,邓锋也很有威望和号召力,当然老Jim也不太顶用。Robert给大家发了一封邮件,正式任命邓锋为研发部副总裁(VP of Engineering),Jim改任VP of Support。 谢青的离职很突然。99年的一天,我看到Robert铁青着脸,陪着他收拾完个人物品离开了。随后我们收到一份没头没尾的邮件,就是说Ken已经离开公司了。具体原因版本很多,我的职位低,也不清楚,不过好像不是很愉快就是了。 谢青离开Netscreen,一定是憋了一口气,因此又立即拉着Charles,Frank Ip等几个同事出来创办了ServGate。不过听说后来好像分手时也同样闹得不太愉快。随后他又重新创办Fortinet,十年后在NASDAQ上市,市值到了三十几亿美金,应该是非常成功了。
我的H1转签是98年8月份才终于批下来了,干了近一年的黑工,这才正式转正。 后来我还把Raymond Wei拉了进来。Raymond虽然是邓锋同学,但是一直没有正式进来,我看出邓锋很想请他。正好Raymond太太是我的大学同年级同学,我们两家一起吃了个饭,我趁机忽悠了几句,Raymond夫妻俩才正式下决心让Raymond加入Netscreen。Raymond进来后就担任ASIC小组的经理,我也被提拔为硬件组经理。测试组的经理,Ting Tan,也在同一时期加入。Ting是马来西亚华人,之前在Cisco担任测试经理,他是我们的一个台湾天使投资人推荐的。我一直以为他姓谭,后来才知道是陈的广东话拼音。至此,Netscreen研发部最初的四大功能,软件,芯片,硬件,测试才算齐全。 99年初邓锋当上研发部副总后,找到我和Raymond,说他软件方面不熟,要依靠Roger和Ting, 因此要提拔他俩做总监(Director),要我们俩支持一下。我和Raymond都是邓锋的校友,也不好意思和他争,谁知我俩这个Manager就一直当到04年被Juniper并购以后。柯严只负责新技术开发,老毛也被提拔为系统架构师,负责软件flow和芯片的架构设计。 柯严为人还是很厚道的,只保留了一个总监的Title,手下也只有老毛带领的一个团队。在这件事情上他很顾大局,虽然邓锋的管理能力是大家公认的。 Netscreen的研发工程师来自五湖四海,不像外边传说的清一色清华毕业生。相反,Netscreen创业的时候,招人很难,毕竟当时networking上牛逼的新公司多了去了,像是Foundry, Extreme, ONI, 连老牌公司如Ciena,Nortel都焕发青春。所以邓锋先是忽悠我们这帮学弟学妹们,例如Changming Liu, Shalang Li等都是这样陆续被忽悠进来的。不过也有例外,当时邓锋非常看好的一个五字班学生,就拒绝了Netscreen的offer。他在Foundry上市的前夜加入Foundry,两个月后身家就过了千万美金,让我们羡慕不已。虽然后来股价一落千丈,但那是后话。 所以创始人们就到处拉人,像是当时的大牛,Guangsong Huang,人称老黄,就是当年邓锋在外打黑工时认识的。老黄是国防科大毕业的,后来在涿州的一个石油系统工作,在他的介绍下,有许多他的老同事像是Lin Chen,Jia Ma等,陆续加入Netscreen。 老毛也介绍了他在南开的同学,Shuhua Ge,过来负责平台软件。Shuhua是我的死党,后来一直留在Juniper美国,并担任高端SRX产品线的研发资深总监,也是很有成就。 Raymond进来后,又推荐他太太在索尼的同事Frank Zou加入公司。Frank是大连理工的博士,一进来先是到硬件组写硬件老化测试程序。那一天早上找到我说板子上的EEPROM不好使,试了几块都坏了。仔细问过他,原来这老兄做了个循环读写测试程序,不断地擦写EEPROM,搞一晚上,循环几百万次,当然就写坏了。后来Frank转到软件组,曾经一度担任ScreenOS 5.0的项目负责人,我离开Juniper后,又接任中国研发中心,后来被提拔为研发中心VP,应该是目前大陆人在Juniper担任的最高职务了。 研发团队里也有不少台湾人,如Michael Hsie等,他们的表现也非常优秀。 事实上,正是这样一支杂牌军,在邓锋的领导下,创造了世界网络安全史上的一个奇迹。
Netscreen的产品,一直以ASIC和高性能著称。真正的ASIC产品,其实是在第三代芯片,也就是Saturn出现后才实现。之前的两代ASIC, Pluto和Neptune,都只实现了ACL规则搜索和VPN加密的功能,根本没有实现防火墙的核心---流转发。不过时间不等人,我们必须要推出下一代千兆防火墙。 99年的春天,邓锋把柯严,老毛,老黄和我叫到会议室里,讨论怎样实现千兆性能。当时的处理器性能很低,总线也是个瓶颈,32位的PCI总线也就能实现最多700Mbps的数据通过能力。后来我的方案最终被大家接受,就是用10个NS-100处理板,前面放上一个负载均衡处理器,就可以实现千兆处理能力。最终这个项目由老黄和我负责,老黄做软件,我做硬件。 接着问题又来了,负载均衡的处理性能要求很高,必须用FPGA来实现。可是当时ASIC组的人都在忙Neptune,根本没有人力去做这个FPGA。我看到邓锋很为难,自告奋勇由我来做这个FPGA和转发接口板。我之前没有学过任何高级芯片编程语言,最多也就是用ABEL写CPLD。买了本VHDL的书,一边学一边写,还要做板子设计。最后总算是不辱使命,一直到这个产品的生命终结,都是我在维护这个FPGA。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千兆光纤端口设计,其中涉及125MHz的GMII和1.25G的差分对信号线。第一个原型机出来后,基本上都正常。但是负责软件的老黄很快发现,板间的数据转发光纤端口会出现大量的CRC错误。我先是怀疑差分对的信号质量不好,但是当时我们没有钱买仪器,示波器是最低端的Tek100,到网上读了许多资料,修改PCB设计情况都没有好转。 CRC问题拖了好几个月,我的压力非常大。那时销售们一直在要求尽快出NS-1000,项目拖延的症结也明显在硬件。好在邓锋从不催我,他大概帮我顶住了许多压力。 事情的转机是非常偶然的。我从当时Motorola的网站上读到一篇技术文章,提到时钟抖动和误码率的关系。这一下提醒了我,之前我已经试了无数种可能,几乎已经山穷水尽,就是没有怀疑过晶振。立马到Digikey找了一款Epson的低抖动晶振,结果是药到病除。 这段时间是我硬件设计水平提高最快的阶段。之前基本上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,懵懵懂懂的。为了解决这个问题,我把能读到的技术文章都通读了一遍,遇到原厂FAE,也抓过来问一通;做FPGA设计,对时序,状态机,DRAM接口都理解得更为透彻。有时回过头来想,困难真是最好的老师。 NS-1000是基于CPCI架构,选择CPCI,是因为有现成的机箱可以使用。产品经理们一直抱怨我们的面板设计太简陋,因此前盖板的设计工作就分配给生产部。最终拿回来的前面板让我们大吃一惊,它是用整个的铝锭蚀刻切削而成,成本每块三千美金。后来有好事者把这个面板置换到一个微型冰箱的面板上,倒也非常合适。10年以后,我发现Apple居然盗用了我们的创意,iPad的背壳也是用整块铝锭切出来的,可惜当年没有申请专利。            NetScreen-1000    回过头来看,NS-1000初期设计非常草率,当时没有串行背板的技术,邓锋的主意是用千兆光纤在前面板把处理板和交换板连接起来。打开前面板,用户可以看到几十根飞得乱七八糟的光纤电缆,可以说没有任何美感可言。因为要冲进度,软件质量也不稳定,到客户那里一塌糊涂。 然而,当时NS-1000的快速推出,奠定了Netscreen在防火墙市场上的一哥位置。其实当时Netscreen的研发团队水平一般,我在做这个项目之前,对信号完整性简直是一无所知;软件也好不到那里去。不过我们都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,也就是老美所说的 “can do”的工作态度。通过这么一个远谈不上完美,甚至有很多缺陷的产品,为后来一系列真正领先的架构和技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 老黄负责软件,NS-1000让他吃了不少苦头。因为要支持处理板的板间冗余,会话同步非常麻烦,费了好大劲才稳定下来,但还是有不少bug。这也促使Netscreen 下一颗伟大的芯片Saturn的诞生。
我们和其他硅谷的起步公司没有什么两样,基本上每天9:30前到公司,工作到晚上10:00下班回家,周六还要来加班,当然也没有加班工资,过节也没有水果,食油发,唯一的福利是周一到周四的晚餐和周六的午餐都免费。 离公司不远的地方,有家中餐馆,中文名叫“状元楼”,英文名China Stix, 我们就直译为“中国筷子楼”。邓锋每个周末都喜欢带我们去状元楼,这是有原因的。一是那儿的韭菜盒子等点心做得不错,二是总可以蹭点免费的点心。 筷子楼有个女招待,据说是前省乒乓球队的。每次我们去,坐一大桌子,她总是趁主管没看见,多送几样点心给我们吃。我们都猜她一定是看上邓锋了。邓锋人高大,长得又帅,运动也不错,在学校里就是女生追求的对象,不幸的是他选择了清华,所以后来还是娶了北大女生为妻。   Netscreen的工作很苦,因此每天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都喜欢拿邓锋各种各样的“女朋友”开玩笑。当然,这些女朋友都是我们臆测的,谁也没有真凭实据。他也不辩白,听着我们的编造总是在旁边暧昧地笑着(此处省略7个字)。这就成了我们两大乐趣之一。 第二大乐趣是在公司里玩各种球。起初是乒乓球,有Ting, 老马(Jia Ma),老黄(Guangsong Huang)和Raymond四大高手。有一次他们真的把筷子楼的女招待请来了,车轮大战的结果是罗生门。老黄说女生当然打不过男生;老马说毕竟人家是省队的,握拍姿势就比咱标准,反正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那场比赛谁赢了,只知道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议邀请她来打球。 另一个是台球。有一天突然公司出现了一张台球桌,还是标准尺寸,很高档的那种。听说是销售和CEO打赌,业绩完成了赢的。我们一帮工程师,不像销售整天在外边跑,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,把球桌给占了。不过大家都是大陆出来的,没有人会打。幸好我们还有台湾同胞,Kavin Wang。他原来是我们代工厂Flash的生产工艺经理,后来被我们给挖过来了。据称他少年时代在台北西门汀帮老大看场子,算是地下职业选手。他教我们如何握杆,如何击球,各种规则,不厌其烦,因此我们都叫他校长。 到后来流行的是桌面足球,一到吃饭时间,餐厅里就人声鼎沸,各种呼喊声,助威声不断。一直到上市以后,工程师们都乐此不疲,我也不懂那玩意怎么会有那么大吸引力。
2000年春节后的一天,我们所有人突然被通知到Santa Clara的Biltmore Hotel开会。一进会场,每个人都领到一件T恤衫和一支笔。奇怪的是,衣服上印的不是Netscreen而是Efficient Networks。Robert和一个陌生的白人,站在前台。 谜底很快解开了,我们让Efficient给并购了。据Robert讲,并购的价格在9个多亿美金,等于12亿美金的IPO (因为IPO都会发行新股)。 回到办公室,就炸开了锅。老葛(Shuhua Ge, 老毛南开同学)把Efficient的家底研究了个透。这个公司是做DSL Modem起家的,近几个月股票大涨,一直涨到近200美元一股,100亿美元的市值。老葛忿忿地说,“这个公司根本没什么价值,Robert一点眼光都没有”。 事情还真让老葛说中了。几个星期下来,Efficient的股票从近200美元,掉落到120美元,最后到了40美元。刚开始,高管们还在信心满满,吹嘘这个合并有多么好,而且Efficient手里还有7个多亿的现金呢。等掉到100美元以下以后,人人脸色都不好看,当然最难受的是VC了。 研发的人心开始浮动。我们都在考虑换个工作,反正Netscreen也就这样了。2000年是硅谷的黄金时代,NASDAQ指数冲过5000点,Cisco号称要成为第一个市值万亿美金的公司。当时最热门的是光纤网络公司,工作也很好找。我,Raymond还有许多人都跑出去面试一圈,每个人都拿了4、5个offer回来,工资也远比Netscreen为高。邓锋知道后,找到我们,说:“你们别急,给我一点时间,事情会变化的”。 这是Netscreen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危机,关键的时候,邓锋的领袖力就出来了。如果不是他,恐怕我们早就散了,也不会有后来的光辉岁月。 结果,用当下时髦的话来说,Robert他们做了个艰难但是正确的决定,因为公司面临散伙的危险 (应该和支付宝有一拼吧)。不过在美国契约精神还是很重要的,幸亏Netscreen请了硅谷当时最好的律师事务所,高手们在并购协议中找到了一个漏洞。最终,在2000年6月5日,双方同时宣布并购取消,Netscreen也不必付分手费,总算有了个我们满意的结局。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并购失败了。之前99年上半年,Redback就考虑以4.8亿美金收购Netscreen,连他们的财务都过来清点我们的资产了。当时大家都很高兴可以兑现股票了。最后,对方后悔了,给了一个据说是侮辱性的价格,让所有人都很失望。 这两次折腾,让兄弟们开始找风水上的原因了。你说地方不好吧,旁边的Network Appliance,生意一天比一天火,连每天来拉货的卡车都从皮卡换成了大集装箱,股价也一天比一天高。后来还是老黄发言把大家镇住了:我们公司正门在侧边,一般很难发现,大家平时都走后门,属于旁门左道,因此正经的上市不搞,老想卖掉,结果越卖越差。黄半仙的判断让我们都点头称是。后来不知怎么传到Robert耳朵里去了,这个白人老儿居然最后也成了风水的信徒,咱们中华文化的强大生命力可见一斑。 公司再次搬家了,这次搬到Central Express Way和Oakmead Parkway的一栋二层旧楼。听到消息,我们鼓动老黄先去看风水。老黄回来告诉我们这栋楼倒是方方正正,大门靠路边,虽然朝西,但还算过得去。大概不是坐北朝南的缘故,最后Netscreen还是卖给Juniper,没有成为百年老店,风水上是有些欠缺的,不过当时我们也想不了那么多了。
Netscreen的上市过程也是一波三折。创始人和早前请来的高管,都没有什么钱,或者用今天的话来讲,就是没有财务独立,因此大家都想把公司卖了。卖公司没有禁售期,大量股票可以立马兑现,也没有人想过卖了之后干什么。后来两次没有卖成,这条路眼看着走不通了,这才开始认认真真做上市的准备。 2000年Robert请了一个CFO, 叫Peter,原先在一家上市的连零售店做CFO。美国还是很看重资历的,因此上市公司CFO的光环很有吸引力。随后请四大之一的安永做审计。审计的结果让大家大吃一惊,结论是财务问题太多,不建议上市。据说董事会上吵得很厉害,当时的董事长叫Frank Marshall,邓锋他们仰慕他是Cisco的第一任VP of Engineering,因此把他请来。Frank在会上就问Peter,DSO(Days Sales Outstanding)是什么意思。老头支支吾吾了半天,答不上来,Frank大怒:连我这个工程师出身的都懂,TNND,你一个CFO还整不明白。可怜的老头当场就给辞退了。嗨,当初面试的时候都不知干嘛去了。 01年重整上市,当年的烂帐一定要先清理。公司新请了个finance controller,Paul Carney ,到任后又马上任命为VP of finance。Paul个头不高,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,他是Robert招募到比较让大家心服口服的为数不多的两个高管之一,另一个是负责亚太区销售的Hansen Chen。 Paul来Netscreen之前在Google就担任controller,不过当时Google还没有今天那么牛逼,也不知道哪天能上市,所以Paul就到Netscreen来了。Paul还推荐了他之前的老板,Remo Canessa,来做CFO。和老Peter不同,Remo为人很和气,面对工程师们有时有些无礼的询问也能慢悠悠地回答,而且解释得清清楚楚,这让大家很服气。 Paul和Remo这一对搭档还是很不错的,很快就把多年累计下来的问题清理干净了。那一段时间,安永的姑娘小伙子们早早就来了,到晚上10点多我们下班的时候,他们还在,成天憋在会议室,埋头于一大堆财务报表里不出来。我们这帮工程师平时就爱发牢骚,老觉得自己干的多拿的少,看过这阵势,才知道自己还是挺幸福的。 标签: 三代主动式电容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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